文帝起用的這些人,其言行或職任對文帝朝政治、經(jīng)濟、邊防、軍事可謂有巨大的影響。
班固《漢書·刑法志》言:“及孝文即位,躬修玄默,勸趣農(nóng)桑,減省租賦。而將相皆舊功臣,少文多質(zhì),懲惡亡秦之政,論議務(wù)在寬厚,恥言人之過失;刑煜,告訐之俗易。吏安其官,民樂其業(yè),畜積歲增,戶口浸息。風流篤厚,禁罔疏闊。選張釋之為廷尉,罪疑者予民,是以刑罰大省,至于斷獄四百,有刑錯之風。”是對漢文帝朝刑法罕用的總結(jié),同時于其中,我們更可見到文帝根據(jù)時代社會的特點,用人以舊兼新的特質(zhì)。老臣“少文多質(zhì)”以持重,穩(wěn)定社會,致使吏治寬厚,與民休息;新人銳意革新,明鏡高懸,文帝兼兩者而參之,取于時可用者有條不紊地先后采用,使大臣人盡其言,各盡其才。
懷與安以置諸侯
漢文帝常被認為在對待諸侯問題上至少錯誤有二:一是驕縱淮南王長、吳王濞等諸侯王,二是不能完全采納和貫徹賈誼、晁錯等人削藩的建議。其實這些都是不能體察文帝所處具體時代的浮泛之論。
漢文帝在位之時,正值匈奴強盛,假如文帝真對諸侯大動手腳,內(nèi)憂與外困必然使國家風雨飄搖,所以匈奴問題使文帝必然只能懷柔諸侯。加之,文帝時高帝劉邦的老臣健在者不少,從文帝的一則詔書便可看出:“列侯從高帝入蜀漢者六十八人益邑各三百戶,吏二千石以上從高帝潁川守尊等十人食邑六百戶,淮陽守申屠嘉等十人五百戶,衛(wèi)尉足等十人四百戶。”至于如陳平、周勃、灌嬰、夏侯嬰、陸賈等人更是身居重位且足智多謀。正是他們的合謀使呂后的陰謀不能得逞,同時也是他們使文帝得以由一偏藩諸侯成為九五之尊的皇帝,如何使這些人不至僭越也是文帝需要思考的問題。比如周勃因擁帝登位功高而被封為萬戶侯,身居宰相之位,“朝罷趨出,意得甚”,因功高而得意之極的人難免會行為出軌,漢文帝需要用諸侯來制衡這些勢力強大的高帝舊臣。更有,當年高后死而呂產(chǎn)、呂祿之所以不敢立刻施行逆謀,也是因為內(nèi)懼高帝老臣,外懼山東諸侯勢力。如此多的理由,文帝怎么可能驟然一味削藩呢?
與此同時,漢文帝也積極著手國內(nèi)防御和削弱諸侯強國的部署。前元12年,賈誼上疏:“今淮南地遠者或數(shù)千里,越兩諸侯,而縣屬于漢。其吏民徭役往來長安者,自悉而補,中道衣敝,錢用諸費稱此,其苦屬漢而欲得王至甚,逋逃而歸諸侯者已不少矣。其勢不可久。臣之愚計,愿舉淮南地以益淮陽,而為梁王立后,割淮陽北邊二三列城與東郡以益梁;不可者,可徙代王而都睢陽。梁起于新郪以北著之河,淮陽包陳以南揵之江,則大諸侯之有異心者,破膽而不敢謀。梁足以捍齊、趙,淮陽足以禁吳、楚,陛下高枕,終亡山東之憂矣,此二世之利也。”建議文帝封親子到梁、代等天下要害之地并擴大他們的領(lǐng)地,文帝聽從了這一建議。在吳楚七國反時,這一部署發(fā)揮了關(guān)鍵作用,梁國成功地遏制了七國軍隊的前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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