舊兼新以盡臣才
漢文帝做代王時(shí),與長安諸大臣并無太多瓜葛,所以遽然被選中繼承帝位,驚疑交加的漢文帝登位伊始,親信從代地帶來的宋昌、張武等:“皇帝即日夕入未央宮。夜拜宋昌為衛(wèi)將軍,領(lǐng)南北軍,張武為郎中令,行殿中。”宋昌領(lǐng)南北軍直接保證了京城與皇宮外圍的安全,張武為郎中令則使宮殿內(nèi)的安全有保障。但是文帝作為一代賢君的高明之處在于他并不以私心治國,最初的倚重并沒有成為一種用人傾向,宋昌、張武后來沒有成為權(quán)臣,而是各盡其才而已。
文帝朝除隨文帝從代地來的大臣外,不可忽視的勢(shì)力是高祖劉邦的一批老臣。就當(dāng)時(shí)的情勢(shì)而論,陳平、周勃等高祖舊臣閱歷多、資歷長,身居要位,德高望重,為國家的穩(wěn)定與前途計(jì),非重用不可,所以“孝惠、呂后時(shí),公卿皆武力有功之臣,孝文時(shí)頗征用”,周勃、陳平、灌嬰、張蒼先后被文帝任用為相。后來,張蒼因推算律歷失準(zhǔn)和薦人失察而免相,文帝曾想改革用軍功臣的用人制度,《史記》載:
張蒼免相,孝文帝欲用皇后弟竇廣國為丞相,曰:“恐天下以吾私廣國。”廣國賢有行,故欲相之,念久之不可,而高帝時(shí)大臣又皆多死,余見無可者,乃以御史大夫嘉為丞相。
但“念久之不可”,仍然用高帝時(shí)以勇健材力見長的申屠嘉為丞相。除此之外,如任季布為河?xùn)|守,欒布為將軍,陸賈出使南越再建功勛,召田叔咨詢天下賢人,復(fù)孟舒為云中守,可見文帝對(duì)高祖劉邦舊臣都能量才任用,人盡其才。
但漢文帝又不止于此。他登基的第一年(前179年),召賈誼為博士,第二年初,下詔舉薦賢良方正能言極諫者,潁陰侯隨騎賈山上《至言》,博士賈誼上《積貯疏》,由此開始,漢文帝或通過舉賢良征辟,或直接咨詢,或間接考察,起用了一大批新人。如賈誼由博士一年中升遷為太中大夫;晁錯(cuò)由太常掌故,為太子舍人、門大夫,再遷為博士,后拜為太子家令,后又因?qū)Σ吒叩谶w為中大夫;張釋之由謁者遷仆射、再拜公車令,由于彈劾太子、梁王不下司馬門,“文帝由是奇之,拜為中大夫”,“頃之,至中郎將”,“其后,拜釋之為廷尉”;馮唐因論將有味,文帝令他持節(jié)云中復(fù)魏尚之職,“而拜唐為車騎都尉,主中尉及郡國車士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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