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閻連科談到作品是否對文學本身的藝術性有所忽視,談到人們對寫實作品的厭惡、反感時,他露出了一絲激動的情緒。
小說中沒有任何對世界的信任
重青:新書《炸裂志》里邊的暗示昭然若揭,幾乎每一個讀者都能讀出它的含義、指代?酌髁料颉拔鳌弊叱蔀榱耸虚L,孔明耀向“東”走最終成為了民族主義者。您為什么沒有用文學手段把這些藏起來、而寫得像寓言一樣明白?
閻連科:我寫的時候沒故意設定誰一定要向西走。書中只有開頭部分村里人的夢是經過設計的。
為什么大家覺得有很明顯的喻示,應該是它的現(xiàn)實感特別強,無論是年齡大的年齡小的,對今天的現(xiàn)實都非常了解。
重青:那最后有一部分瘋狂的想象,縣長要在一周之內建120公里地鐵線和一個亞洲最大的飛機場,部隊啟用了上千的斷腿和斷指就建成了。為什么會有好幾處這樣“不合實際”的想象?
閻連科:從建越南一條街到焚燒假的克林頓尸體,想象都是飛起來的。在我11部長篇中,從來沒有像這部小說情節(jié)、細節(jié)這么順利,寫作過程到哪里都沒卡殼,你感到每一個情節(jié)都在書桌上,你隨手就能拿起來。
重青:新作不如《受活》、《風雅頌》等那樣對個體命運充滿關懷、充滿人情味,所有主角都瘋狂地走向了惡,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改變?
閻連科:是的,這部作品它諷刺的意義、懷疑的意義遠遠超過之前的作品,小說中充滿著對這個世界的懷疑,小說中沒有任何對這個世界的信任的態(tài)度。
重青:為什么人情味沒有了?
閻連科:寫作需要很大的變化,有的要延續(xù),有的就要丟掉,是無意識的。故事里的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是淡了,但我覺得,作家對人的情感仍然是濃烈的,比如對朱穎的情感,包括作家對孔明亮非常扭曲的人性的一種理解。
一加一不等于二的寫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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