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少年時期的朋友,有不少是名士清流,其中張邈和袁紹的關(guān)系可謂是最好的。撇開張邈不談,袁紹和曹操兩人的關(guān)系,曾經(jīng)是極好的。《世說新語》中還曾提到過兩個小故事,其中一個便是曹操和袁紹曾搶劫新娘子的荒唐事。雖然《世說新語》的題材是歷史小說,一些事跡未必可信;但這個故事的出現(xiàn),也反映了當(dāng)時社會人們對兩人關(guān)系的普遍認知。遺憾的是,曹操和袁紹最終還是因為種種利益問題,選擇了分道揚鑣,甚至兵戎相向。那么不妨繼續(xù)深究一下,造成兩方對立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?在這里,筆者先做出一個結(jié)論——袁紹未免有些天真。兩人關(guān)系之所以會破裂,其實就是袁紹將曹操一直當(dāng)成了自己的小弟,亦或是附庸;而心有大志的曹操肯定不甘心一直做袁紹的馬仔,所以則一直尋找機會,想要出去單干。
漢末諸侯盛起之時,曹操的實力很弱小;和各路諸侯動輒數(shù)萬的兵馬相比,曹操即便有家族和朋友支持,也才有五千左右的兵馬。《三國志?無武帝紀》注引《世語》提到:“陳留孝廉衛(wèi)茲以家財資太祖,使起兵,眾有五千人。”后來董卓敗退長安,曹操率本部人馬追擊,卻被徐榮重創(chuàng),自己的兵馬幾乎損耗殆盡。再后來,憑借堂弟曹洪的關(guān)系,曹操在揚州招募到了一批新兵,可中途還跑掉了一大半。
從這里算起,到曹操入主兗州的這一段時間內(nèi),曹操都是在袁紹的庇護之下,才得以繼續(xù)安穩(wěn)發(fā)展的。兩人心照不宣地知道,袁紹是大哥,曹操是指哪打哪的小弟。正因如此,這才有了曹操于東郡大破黑山軍先鋒于毒,同時幫助袁紹牽制住了冀州腹地的黑山軍領(lǐng)袖張燕。事后,袁紹向朝廷表舉,加封曹操為東郡太守,治武東陽。
直到曹操入主兗州,有了自己的根據(jù)地之后,他的心思才悄然發(fā)生了轉(zhuǎn)變。自立為兗州牧的曹操,認為自己已經(jīng)是獨立的勢力了;但在袁紹眼里,曹操還是小弟,他所統(tǒng)治的兗州,也應(yīng)該屬于自己的范圍內(nèi)。所以不難解釋,為什么曹操在征討徐州之時,袁紹派遣大將朱靈帶著三營前往支援。在此期間,陳宮張邈聯(lián)合兗州境內(nèi)反叛,擁戴呂布為新一任兗州牧;曹操猝不及防,還差點被呂布趕出了兗州。小弟有難,大哥袁紹自然會多加關(guān)注,他及時的送錢送糧送人,這才讓曹操成功堅守到了最后。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袁紹幫助曹操的前提,是他以為兗州是自己的地盤。
但曹操的表現(xiàn),卻讓袁紹例外!度龂?武帝紀》是這么說的:“于是紹使人說太祖,欲連和。太祖新失兗州,軍食盡,將許之。程昱止太祖,太祖從之。”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曹操拒絕了袁紹的“好意”,已經(jīng)比較直白地表明了,自己是獨立一方的勢力了。曹操和袁紹之間的第一個矛盾,便是由此而來。
曹操獨立于兗州,最多讓袁紹感到不舒服;但他將漢獻帝迎回許都,開始“奉天子以令不臣”之后,卻是兩人矛盾激化的開始。首先,曹操這個辦法,讓袁紹感到眼紅。事實上,袁紹的謀士沮授、郭圖,在一年之前便提出了這個戰(zhàn)略。據(jù)《三國志?袁紹傳》記載:“圖還說紹迎天子都鄴,紹不從。”等到曹操將漢獻帝控制在自己手中以后,“收河南地,關(guān)中皆附”,袁紹這才意識到漢獻帝的重要性。袁紹很后悔,還天真地向曹操提出要求,希望漢獻帝能遷到自己的老巢鄴城:“欲令太祖徙天子都鄄城以自密近,太祖拒之。”曹操自然拒絕了袁紹,后者心中開始產(chǎn)生不滿;他覺得曹操這個小弟變得不懂事了。
不久之后,即建安元年十月(公元196年),袁紹稀里糊涂的被漢獻帝下詔給批評了一頓。詔書的內(nèi)容主要再說,袁紹實力如何的強勁了,可他竟然不去勤王,反而在冀州安穩(wěn)發(fā)展,壯大自己的勢力。漢獻帝的詔書說的是實話,因為袁紹一開始便是反對漢獻帝的地位的;他甚至還打算和韓馥一起擁戴前任幽州牧劉虞為新的皇帝。若不是后者不愿意,漢獻帝還真不一定能保證自己的位子。
詔書下達以后,天下皆驚。袁紹平生最愛的,便是自己的面子;漢獻帝這么一番“打臉”行為,讓他氣憤不已。與此同時,袁紹開始亂想,他合理的猜測,漢獻帝下詔背后,必是小老弟曹操在暗中使壞。就這樣,袁紹對曹操的憤怒,也進一步加深了。按照筆者觀點,這件事應(yīng)該不是曹操做的,畢竟兩人還沒真正的撕破臉皮。曹操很有自知之明,即便手中有漢獻帝,但他此時的實力,也是遠不及袁紹的。不難猜測,這或許是漢獻帝本人的主意,其目的就是讓袁曹二人互相斗爭,這也是有可能的。
很快,曹操就進行了彌補措施,他向朝廷表舉,加封袁紹為太尉。從名義上看,太尉位居三公之首,其地位是高于大將軍的;但從西漢一來,掌權(quán)者如霍光、衛(wèi)青、何進等人,都是以大將軍的身份總理朝政的。《三國志?袁紹傳》注引《獻帝春秋》:“紹恥班在太祖下,怒曰:‘曹操當(dāng)死數(shù)矣,我輒救存之,今乃背恩,挾天子以令我乎!’太祖聞,而以大將軍讓于紹。” 袁紹是個天真之人,經(jīng)過這幾次的表現(xiàn),他才終于認清了曹操的小心思。就這樣,兩人的矛盾最終從臺前搬到了幕后,大戰(zhàn)一觸即發(fā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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